陆沉渊蜷缩在桥洞下的阴影里,指尖反复摩挲着半块青铜残片。
污水顺着发梢滴落,在脚边汇成暗红色的溪流——那些血不是他的。
三小时前巷战留下的伤口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,新生的肉芽像蛆虫在皮下蠕动。
"小渊..."记忆突然闪回七岁那天的暴雨夜。
母亲叶红绡把他塞进衣柜时,脖颈处的掐痕还泛着青紫。
黑西装男人踹开房门的瞬间,她将青铜残片塞进他掌心,冰凉的金属边缘割破虎口:"去城隍庙找陈九叔,这块玉...千万不能..."雷声吞没了后半句话。
陆沉渊猛地攥紧残片,锋利的边缘刺入掌心。
血珠渗入青铜锈斑的刹那,纹路突然泛起幽光,浮现出扭曲的甲骨文——那是个被利刃贯穿的”霁“字。
考古研究所的暗房里,苏晚镜将两张照片浸入显影液。
第一张是林霁瞳孔中的青莲纹,第二张摄于今晨的城隍庙废墟——断壁残垣间赫然刻着与青铜残片相同的图腾。
当她把染血的半块残片按在照片上时,暗红色锈迹突然活过来般游走,在显影盘中拼出完整镜面。
"不要!
"镜中幻象来得猝不及防。
十七岁的林霁跪在血泊中,胸口插着半截脊椎骨炼化的长剑。
执剑人逆光而立,眼角泣血般的红痣在阴影中明灭。
更可怕的是,垂死的林霁竟在笑,染血的手抚上执剑人脸颊:"阿渊..."显影液突然沸腾,将照片烧成灰烬。
市立医院的特殊病房里,林霁盯着腕间监测仪皱眉。
那些莹蓝色的光点正顺着静脉游走,在皮肤下组成莲花脉络。
戴金丝眼镜的军官敲了敲检测报告:"空明道体,千年难遇的灵气亲和体质。
但你的基因序列...有人做过手脚。
"窗外传来救护车的尖锐鸣笛。
林霁突然按住太阳穴——剧痛中闪过陌生画面:阴森的实验室,培养舱里漂浮着两个胚胎。
其中一个心口亮着青莲印记,另一个后颈爬着蜈蚣状血痕。
"你们对我父母做了什么?
"他猛地扯掉电极片,监测仪爆出刺眼火花。
军官后退半步撞翻托盘,手术刀在空中划出银弧,被林霁本能地夹在指间——刀身映出他骤然变成竖瞳的眼睛。
陆沉渊在午夜翻进殡仪馆停尸间。
第三具尸体心口的贯穿伤与黑帮惯用的三棱刺不符,倒像是...他掀开白布的瞬间愣住。
死者右手紧攥着半块青铜残片,纹路与他手中那半块完美契合。
"找到你了。
"冷藏柜后转出三道黑影,为首的刀疤脸转动着三棱刺:"叶红绡当年偷走的东西,该物归原主了。
"陆沉渊突然笑起来,笑声在停尸间激起层层回音。
当第一柄刺刀袭来时,他放任利刃穿透左肩,右手按上对方天灵盖。
吞噬灵力的***比嗑药更致命。
刀疤脸的眼球迅速灰败下去时,陆沉渊颈后的蜈蚣血痕亮起妖异的红光。
剩余两人转身欲逃,却被他隔空扯回——布满尸斑的手穿透胸膛时,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。
林霁冲进浓雾弥漫的街道,腕间监测环疯狂闪烁。
某种共鸣牵引着他奔向城西,每一步都踏碎路面凝结的冰花。
当他踹开殡仪馆铁门时,正看见陆沉渊将最后一具干尸甩向墙角。
西目相对的刹那,两人同时剧颤。
林霁后颈的蜈蚣血痕破皮而出,陆沉渊眼尾红痣渗出血泪。
散落的青铜残片突然凌空飞起,在他们之间拼成完整圆镜。
镜中映出的却不是当下——七岁的林霁躺在手术台上,心口青莲纹被激光笔勾勒;隔壁培养舱里,浑身插满导管的陆沉渊正在抽搐,后颈爬满电子元件组成的血色蜈蚣。
"编号7、8号实验体。
"镜面浮现血字,”双生子启动程序...完成度98%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