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节 土地纠纷的困局乡政府大院里，五六个村民围着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吵嚷，其中一个拄拐杖的老汉情绪激动，手里的竹棍差点戳到对方脸上。
张桂快步走过去，用地方语言大声喝止，场面暂时安静下来。
"怎么回事？
"张桂问。
穿迷彩服的男人是五星村支书韦明辉，他苦着脸说："张主任，你来得正好，老韦头非说我占了他家的地，天地良心，修路是乡政府批的项目！
"我哪里占了他的地 我也没办法呀，他一首抓着我不放 张主任你可得好好跟他说说。
老韦头用地方语言激烈地说着什么，林远勉强听懂"祖坟""龙脉"几个词。
张桂转向白也："小白，这是修路引发的土地纠纷，老韦家的祖坟在路基规划线上，他坚决不同意迁坟，韦支书带人丈量土地时起了冲突。
""我来试试。
"白也想起在大学学过的社区调解技巧，上前用地方语言说："韦大爷，我是新来的小白，您先消消气，有话慢慢说。
"老韦头狐疑地看着他："你听得懂我们说话？
""懂一点，您说祖坟的事，我明白，这是大事。
"白也尽量放慢语速，"但修路是为了村里发展，以后你们去乡里赶集也方便啊。
""方便个鬼！
"老韦头 吐了口痰，"我孙子考上县高中，人家说祖坟动了要断龙脉，以后考不上大学你们负责？
"周围几个村民附和，显然都抱着类似的观念。
白也试图解释现代法律和城乡规划的重要性，但老人们越听越不耐烦，有人开始用地方语言嘀咕"读书读傻了"。
韦明辉不耐烦地说："跟他们讲不通的，乡政府文件都贴了半个月，再不迁坟就强制施工！
""你敢！
"老韦头举起竹棍，被旁边的年轻人拦住。
场面再度混乱，张桂冲白也使眼色，两人退到一旁。
"看到了吧，基层工作没那么简单。
"张桂叹了口气，"这些老人认死理，你跟他讲政策，他跟你讲风水。
去年修另一条路，有户人家也是不肯迁坟，最后乡长亲自去赔礼道歉，又找了风水先生重新选地，才算解决。
""那我们现在怎么办？
"白也问。
"先晾一晾，等他们情绪稳了再说。
"张桂看了眼手表，"走，先去食堂吃饭，下午还要整理扶贫档案。
"第西节 基层生态的初体验乡政府食堂在一楼东侧，两扇大铁门敞开着，飘出混合了油烟和霉味的气息。
西张圆桌旁坐满了人，大多穿着朴素的衬衫或T恤，大声用地方语言和汉语混杂着聊天。
白也注意到，靠近门口的桌上坐着几个穿工作服的年轻人，应该是刚参加工作的干部，而里间的桌上坐着几位中年男性，其中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高谈阔论，周围人不时点头附和。
"那是李副乡长，分管农业的。
"张桂低声说，"基层讲究论资排辈，年轻人先别急着出风头。
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