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江南的六月天,蝉鸣裹着药香漫进回春堂。
苏挽月蹲在青石板上,给街角的老乞丐包扎伤口。
他咳得直不起腰,袖口沾着黑血,她动作小心翼翼的像对待珍宝,仔细地挑出碎瓷片,随后用细麻线穿过粗布,把碎瓷片扎进肉里的伤口裹得严严实实。
“小哑巴!”
门帘被猛地掀开,穿玄色锦袍的大皇子踹翻了药柜。
青瓷罐滑落到苏挽月脚边,褐色药汁溅在她浅蓝裙角,像块恶心的血渍。
苏挽月抬头,看见大皇子圆滚滚的脸涨得通红。
他身后跟着四个带刀护卫,刀鞘上刻着“镇南军”的标记——那是他豢养的家丁。
“好你个哑巴!”
大皇子抄起药杵砸向柜台,“老子的小妾喝了你配的药,浑身发冷吐黑血!
查了好久才知道原来你这药汁里掺了寒毒草!”
寒毒草?
苏挽月急得直摆手。
她认得这草,叶子像锯齿,开紫花,是剧毒。
可她配的是老掌柜给的冰魄散,主药是寒玉草,专治风寒!
“啪!”
大皇子的巴掌甩在她脸上。
苏挽月的耳朵嗡嗡响,嘴角渗出血。
她想喊,喉咙却像被人攥住——从小到大,她只能发出细弱的气音,连“疼”都喊不清。
“爷爷!”
老掌柜从里屋冲出来,白发被扯得乱蓬蓬。
他扑过来护住苏挽月,后背重重撞在药柜上。
护卫们一拥而上,拳头落在老人背上,他咳得直不起腰,血沫子溅在苏挽月的药囊上——那是她亲手缝的,里层塞着爷爷采的寒玉草根须。
“老东西!”
大皇子踹了老掌柜膝盖一脚,“敢挡本王的人?
拖去大牢,治你个同谋罪!”
衙役举着木牌挤进来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“毒妇”。
他们拽苏挽月的胳膊,她挣扎着去够爷爷,却被拽得踉跄。
药杵滚到脚边,她红肿的眼睛看着药杵,用力地捡起来,猛地砸向拽她的护卫手腕。
“啊!”
护卫松手后退。
苏挽月趁机扑到老掌柜身边,摸他额头——烫得吓人。
“走!”
大皇子甩袖,“把这药铺封了,人押去大牢!”
衙役的锁链套上苏挽月手腕时,她瞥见街角的青衫公子。
他摇着折扇,腰间挂着半块云纹玉牌,正弯腰捡起地上的药杵。
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,剑眉星目,嘴角挂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“等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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