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岁生日那天,我把清华录取通知书烧了。
火苗蹿起来的时候,我妈正小心翼翼地切着那个六寸的奶油蛋糕,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红色果酱写着“耀祖十岁生日快乐”。
我爸拍着大腿,笑得像中了五百万:“烧得好!
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有屁用!
隔壁老王家闺女,高中毕业就嫁了,彩礼三十万!
你妈给你相看的那家,开口就给十八万八!”
我弟沈耀祖,嘴里塞满了奶油,含糊不清地嚷嚷:“姐,烧干净点!
那纸硬,硌着我新鞋底了!”
他脚下那双印着巨大对勾、花了我三个月早餐钱攒出来的名牌运动鞋,正得意地踩在沾满油污的水磨石地面上。
跳跃的火光映在我脸上,有点烫。
我看着那张印着“清华大学”烫金字样的厚实纸张,在劣质打火机的火焰里蜷曲、变黑,最终化成一撮带着焦味的灰烬,落在油腻的灶台上。
心里那点微弱的、对所谓“家”的最后一丝期待,也跟着彻底熄灭了。
挺好。
“爸,妈,”我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,“通知书烧了,清华我不去了。
那十八万八的彩礼,什么时候能拿到?
我等着用钱。”
我妈切蛋糕的手一顿,奶油刀差点掉地上。
我爸的笑声戛然而止,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。
沈耀祖也忘了咀嚼,瞪圆了眼睛看我,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这个沉默寡言、只会埋头做题的姐姐。
“你…你等着用钱?
你一个丫头片子,要钱干啥?”
我爸反应过来,语气带着惯常的不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
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绝对算不上温顺的笑:“我打听过了,隔壁市有个电子厂,包吃包住,流水线熟手一个月能拿六千。
我得攒路费和生活费。”
死寂。
比刚才烧通知书时还要彻底的死寂。
只有劣质奶油甜腻的香气在狭小、堆满杂物的厨房里弥漫。
“你…你要去打工?!”
我妈的声音尖利起来,带着破音,“沈见星!
你脑子也被烧坏了?
那家可是答应给十八万八!
现钱!
够给你弟在县城买个小户型了!
你去打工?
打十年工能攒出个首付吗?”
“就是!”
我爸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蛋糕上的劣质塑料装饰颤了颤,“反了你了!
彩礼钱是给你弟买房娶媳妇的!
轮得到你指手画脚?
厂子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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