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告诉我身为女子应当自立自强,不要局限于情情爱爱之中。
他还说作为男子更应当顶天立地,不能屈服于任何艰难险阻。
可当我将手中会说话的人皮灯笼递给他时,他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:富强民主,文明和谐,自由平等,公正法治…01世间有四小阴门:刽子手、扎纸匠、二皮匠、仵作。
我是一名走线师,俗称二皮匠。
民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,如若死不得全尸,则不得超生,无法进入轮回。
所以,我们的任务就是为死者缝补尸身,让其魂得以安宁。
但我不修人,只修魂。
我从小就看得见魂灵,自然也知道我丢了一魂一魄。
常人有三魂七魄,可我却只有两魂六魄。
十八岁那年,师父遣我和师兄下山历练。
临行前他告诫我在白头镇会遭遇一场大劫。
此劫躲不了,也万万不能躲。
一路上我谨遵师父教诲,行事小心万分,可没想到最先中招的竟是我那温和谦逊的师兄。
只是过了一个晚上,师兄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虽说样貌声线依旧如从前那般,但他却开始变得一惊一乍,眼神中还透露着些许清澈的愚蠢。
我尝试用驱灵灯试探他,发现他确实没有被怨灵上身,又仔细查验了他的魂体,也并无异常。
每个人身上的魂体都是独一无二的,这也让我更加确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师兄。
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,我突然想起师父曾说过,到了更年期的人最容易喜怒无常,性情大变。
我大悟,原来如此!!换了性子的师兄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,一路上叨叨个不停,还一本正经地跟我说他其实是一个穿越者。
他告诉我身为女子应当自立自强,不要局限于情情爱爱之中。
他还说作为男子更应当顶天立地,不能屈服于任何艰难险阻。
可当我将手中会说话的人皮灯笼递给他时,他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:富强民主,文明和谐,自由平等,公正法治…手中的人皮灯笼似乎也觉得他过于聒噪,忍不住开口:“闭嘴!”师兄立马噤声,身体抖成筛糠。
瞧见这般场景,我嘴角止不住上扬。
这样的师兄,似乎也挺可爱的嘛。
既然此劫躲不过,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迎难而上。
我当机立断,拉着师兄直往白头镇走去。
估摸两日脚程,我们就到了城门口。
一阵寒风扑面而来,带着彻骨的寒意,天色隐隐又暗了几分。
师兄似乎察觉到了异样:“这里…是不是太过安静了?”我没有回答,握着油纸伞的手却愈发用力。
往里望去,主街上空无一人,沿街的商铺皆是门窗紧闭。
绵绵细雨像一张雾蒙蒙的网,罩着整座城,压抑又窒息。
按理来说,此处依山傍水,北临商贸大都,往东二十里便是重关要塞,不应当是眼前如此的萧条景象。
况且,这里其实并不安静。
我听到了,也看到了,无数怨灵正朝我们逼近。
他们不断嘶吼着,挥动着残破不堪的四肢,似乎想将我们吞噬殆尽。
数量太多,我没办法一一为他们修魂。
正准备从怀里掏出驱灵灯,身后却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。
“探亲还是住店?”师兄被吓得一激灵,大喊了一声“沃槽”!弹腿直蹦出二里地外。
我有些无奈,师兄又开始说些听不懂的胡话了。
再往里看时,那些怨灵却突然不见了踪迹。
仔细一瞧眼前的“人”,相貌着实有些诡异。
孩童般模样,面色苍白如纸,脸颊顶着两个大大的腮红,嘴角直咧到耳后根,手里也撑着把油纸伞,正直盯盯地瞧着我看。
“探亲还是住店?”他又机械般地重复了一遍,像在等我们做选择。
“住店。”
选择完毕,他终于开始下一步动作:“二位请跟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