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亮透，顾云就己经回到了家里并开始了收拾行李。
他把几件旧衣服塞进背包，动作很轻，但木板床的吱呀声还是惊醒了顾瑶。
小女孩蜷缩在被子里，怀里搂着那只玩偶，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。
"哥，我们要搬家吗？
"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。
抬眼间看见顾云往包里装了一个青铜符牌。
顾云拉上背包拉链，没有回头："嗯，去个更安全的地方。
"顾瑶歪着头看他。
晨光从铁皮屋的缝隙漏进来，在她哥哥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她注意到哥哥的右手在微微发抖——那是他说谎时才会有的小动作。
"那我能带上它吗？
"她举起破旧的玩偶，眼睛却盯着顾云绷紧的下颌线。
顾云转身揉了揉她的头发："...随你。
"顾云带着顾瑶来到了之前的旧钟楼，除了寒鸦和渡鸦外还多了一个人，他同样穿着一身白色的战斗服，并且有着刺眼的红色瞳孔。
“你好，我叫林晟，隶属于清庭白鹭银川分部，此次特来接你们一起去银川分部。”
红瞳少年向顾云伸出手。
“你好。”
顾云也伸出手象征性的握了一下。
“事不宜迟，上车吧，分部那还有很多事等着呢。”
渡鸦说着同时领着一行人往楼后的一辆装甲车走去。
装甲车碾过破碎的柏油路，远处隔离墙的炮火声像闷雷一样滚过天际。
路边被焚毁的装甲车残骸，车身上刻着"宁死不变异"的字样，天空飘落的灰烬里偶尔闪过金属光泽，是未燃尽的异骸骨骼顾瑶趴在车窗上，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白雾。
她看见高墙上的探照灯扫过，机枪喷吐的火舌将扑来的异骸撕成碎片。
但那些残肢落地的瞬间就开始蠕动，灰色黏液像有生命般重新聚合。
"第三防线撑不过这周了。
"开车的林晟嘟囔着，猛打方向盘避开一个弹坑，"上周清道夫部队用了白磷弹，结果烧出来的灰里爬出更多..."顾云立刻捂住妹妹的耳朵，但顾瑶还是捕捉到了关键词。
"哥，"她拽了拽顾云的袖子，声音压得极低，"清道夫是不是那些穿黑衣服的...""嘘。
"顾云摇头，眼神瞥向前排。
后视镜里，正在开车林晟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。
清庭白鹭的银川分部藏在一座废弃水厂的地下。
入口处的青铜鹭鸟徽记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，让顾瑶想起故事书里的守护神。
"本来该由寒鸦前辈带你们参观，但她...呃...不太适合这种工作……"林晟挠着头笑，每次说话都会不自觉地摸后腰的匕首——那是他哥哥的遗物。
他推开沉重的防爆门，喧嚣声扑面而来。
训练场里，一个壮如小山的光头男人正在演示能力，异骸的利爪在他金属化的胸口划出刺耳声响。
"看好了菜鸟！
"他大笑着抓住异骸的头颅往铁板上砸，脑浆迸溅的瞬间，顾云下意识捂住妹妹的眼睛。
"那是铁砧。
"林晟解释道，"他的能力是...""我知道。
"顾瑶突然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"像漫画里的钢力士对不对？
"扎着双马尾的少女蹲在通风管上哼歌，看到顾瑶时眼睛一亮。
她轻巧地跳下来，往小女孩手里塞了颗水果糖。
"别怕，姐姐以前也是被捡来的。
"她眨眨眼，耳垂上的通讯器闪着蓝光，"我的能力是让那些怪物跳芭蕾——想看不？
"渡鸦回到实验室后正在解剖一具异骸尸体，机械手指精准地分离神经簇。
渡鸦头也不抬地说："你和你妹妹的检测安排在明天08:00，不要迟到。
"寒鸦也回到训练场里开始在模拟出的异骸中厮杀。
她的长刀还在滴落黏液，银瞳冷得像冰。
晚餐时，顾瑶把肉酱全拨到哥哥碗里。
"哥，那个白头发姐姐为什么一首看你？
"顾云的筷子顿了顿："...你看错了。
""哦。
"顾瑶晃着腿，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切饼干，刀锋上沾着一粒灰色结晶。
"玩偶今早自己动了，我是不是该给它做件新衣服？
"顾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："这把刀哪里来的？
""昨天路灯下面捡的呀。
"顾瑶歪着头，眼神干净得像初雪。
屋顶上，寒鸦独自坐在水箱边缘。
夜风把她的白发吹得凌乱，远处隔离墙的火光在她眼里跳动。
第七队的殉职名单还钉在公告板上，她的名字孤零零挂在最下方。
纪念碑的阴影里刻着一行小字："我们不是英雄，只是尚未死去的鬼魂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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