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梦每晚带孩子睡,司徒英每天晚上在小卧室里对着手机打游戏。
唐梦壮了壮自己的胆子,下床抹黑走向客厅。
客厅笼罩在路灯与霓虹的幽光里。
唐梦没开灯,却感觉有黑影从余光里闪过。
她浑身汗毛倒竖,后背一阵凉意袭来。
唐梦急忙检查门窗——全都锁得好好的。
又扫视了一圈地面,没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。
都没有问题。
“是幻觉吧······”唐梦心想:“就是自己吓自己!”
唐梦又缩回了床上被子里。
唐梦又起身,给孩子盖了盖被子,心头猛然一惊,突然僵在了原地:不对!
刚才有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那样真实,地上却什么都没有。
更诡异的是,她到此刻才注意到——墙上那些糖糖的照片,全都消失不见了。
唐梦的手开始发抖。
唐梦搂住糖糖,眼睛恐惧地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。
唐梦越想越怕,寒意再次从后背袭来,后背汗毛瞬间竖起,她害怕极了,全身开始发抖,将糖糖搂得更紧。
扫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,凌晨三点二十二。
唐梦慌乱抱起熟睡的糖糖,向司徒英的房间走去。
唐梦颤抖着推开司徒英的房门。
浓重的烟酒味扑面而来,丈夫鼾声如雷。
她正要叫醒他,却被窗台上的景象钉在原地——半开的窗帘缝隙间,一个模糊的人影正贴在玻璃上。
那张脸······分明是妈妈的脸!
唐梦顿时又回忆起,就是这个房间,糖糖一岁多时曾指着她身后说:“长头发,红衣服······”然后娃娃大哭的情形。
“司徒英!”
唐梦拼命摇晃丈夫,却只换来几声含糊的梦呓。
等她再看向窗户,那里只有斑驳晃动的树影。
唐梦紧抱着糖糖,跌坐在司徒英房间的椅子上,缓了缓,听见糖糖的哼哼唧唧,她开始从惊吓中缓过神来,可能只是自己在吓自己。
唐梦突然发现自己很久很久没有进司徒英的房间了,眼睛迅速扫视了西周。
屋子里乱得像猪窝一样,窗户开着,窗帘没有完全拉上,半遮掩着,有几个钩子己经脱落了,窗户旁边的窗台上,各种食品,烟盒,矿泉水瓶装着水做成的烟缸里盛满了烟头,和抽剩下的半根烟,证件等随意丢在那里,地上,床上衣服被随意放着,唐梦懒得再去叫他。
转身要走,被脚下的啤酒瓶子绊了一下,酒瓶子放出“叮叮咣咣”的声音。
司徒英睡得就像死猪一样,毫无察觉。
经过这么一折腾,看着床上的司徒英,想着怀里的糖糖,唐梦顿时又勇敢了几分,也忘记了害怕的事情,“算了,也指望不上你。”
唐梦嘟囔着,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的床上,心想“我要回去看看妈妈”。
这样想着妈妈,躺在糖糖身边,渐渐地意识模糊起来,仿佛看到妈妈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头,那样温暖,那样有力量。
唐梦渐渐睡去,梦里再次看到了妈妈,这一次妈妈在笑,充满安慰地朝着唐梦笑,还伏在床前,慈爱地摸着唐梦的头。
早上,唐梦被糖糖的哭声吵醒,睁眼看见全家福又挂回了原地。
抱住孩子:“怎么了宝贝,妈妈在这里!”
糖糖还是哭个不停。
司徒英踉踉跄跄地从屋里飘了出来,到厨房给孩子冲了一杯奶粉,走了过来,将奶瓶放在糖糖嘴里,一句话不说,首接将糖糖抱了过去。
糖糖可能是真的饿了,奶瓶进嘴以后就停止了哭泣。
“我想回家看看爸妈,孩子还小,我不带回去了,你带两天吧。”
唐梦走到司徒英面前,有些央求似的说。
看司徒英不说话,唐梦权当他是默认同意了,不知道从什么开始,夫妻俩开始习惯用哑语沟通的,恍然发现他们己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和沟通了,越来越冷漠。
唐梦开始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,是梦,却那样真实;说真实,又好像没有发生一样。
唐梦拨通了熟悉的电话号码:“杜杜,我是不是见鬼了?”
电话那头,任杜杜的墨镜映出缭绕的香火。
他示意助手暂停接待,指节轻轻敲击桌面:“梦姐,你慢慢说。”
“我每天都在梦里看到我妈,可是昨天晚上不是梦,太真实了,不是梦,我是怎么了,杜杜······”唐梦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虎口里。
唐梦心里开始焦躁不安起来:“杜杜,我是不是有什么病呀?
还是说我妈要出事呀?”
“梦姐,你先别瞎想,回家一趟,去看看阿姨,亲自确认一下。
你还有其他什么感觉吗?”
任杜杜的墨镜下,异色双瞳微微收缩。
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桃木手串。
“好像一首在做梦!
不,昨晚,太真实了!”
说着唐梦掐着的虎口位置像是快渗出血一样。
“梦姐,随你的心做你想做的事。”
任杜杜推了推墨镜,眼神飘向了远方。
任杜杜和唐梦从小一个村子里的,村子离学校有半小时的步行路程,他俩总是搭伴儿一起上学,一起放学,但是不怎么说话,也不怎么玩耍,因为开始时唐梦是不喜欢任杜杜的,因为任杜杜总是邋里邋遢,因为他俩开始都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,能结伴也算同病相怜。
唐梦上学路上喜欢摘各式各样的花,任杜杜就在一边默默地等着。
任杜杜喜欢蹲下来看各种各样的虫子,唐梦就以蜗牛速度前进,慢慢走着等他。
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任杜杜被高年级同学欺负,掉进村里的化粪池差点儿没了命,那会儿是唐梦伸出手。
一切改变是从任杜杜十岁那年开始的,任杜杜大病一场,看遍了大小医院,就是不好,后来据说是找了“神秘人物”把命捞了回来,那以后任杜杜就像变了个人一样。
村里人都传任杜杜的灵魂己经卖给“大仙”了,任杜杜自己总说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不干净的东西。
有一次任杜杜指着六婶儿说:“六婶儿,你杀的那几条蛇都缠着你呢!”
六婶儿嘴上说着“瞎扯!
瞎扯!”
但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:“我说我怎么总感觉身子又凉又沉,还上不来气儿呢!
难道那小子说的是真的?!”
还有一次,任杜杜看到三爷,就像看见鬼一样躲了起来,脸色苍白,眼神空洞,吓得哆哆嗦嗦,甚至首接尿了裤子。
后来被传,说任杜杜看见三爷身后跟着一个队伍。
没过几天三爷就归了西。
从那以后任杜杜说的话,大家都信,也会主动找他“解决”问题。
这样子的事儿多了,任杜杜自己倒是慢慢不那么怕了,像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。
但是村子里的人都被任杜杜的“故事”弄得人心惶惶,见到任杜杜就想逃,没有人愿意跟任杜杜扯上关系,因为任杜杜开口了,一定挺严重的。
唐梦天生就是个善良的人,越是村里人都躲着任杜杜,她越觉得任杜杜可怜,需要陪伴。
所以本来不怎么相熟的两人,在唐梦伸手说“你没事儿吧”那一刻开始,关系就越来越亲密,唐梦像是把任杜杜当成了自己的弟弟,总是在任杜杜需要的时候给予安慰和鼓励。
所以任杜杜每次看到了什么,都会牵起唐梦的手,掐一掐唐梦的虎口,这个成了他俩的“暗号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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