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,像是被冻在万载玄冰深处的一缕残烟,挣扎着,一点点凝聚、上浮。
没有光。
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,仿佛亿万根淬了冰的钢针,从每一个毛孔扎进来,刺穿皮肉,凿透骨髓,最终狠狠楔进脊椎深处。
那寒意是活的,是贪婪的毒蛇,嘶嘶吐着信子,疯狂吮吸着她体内残存的所有热量。
每一次心跳,都沉重得像是在拖拽着千钧寒铁,每一次试图吸入空气,喉咙里都灌满了冰碴,割裂出细密的、火辣辣的痛。
原来,人在冻死之前,感受到的并非麻木,而是这样焚心蚀骨的灼痛。
苏晚蜷缩着,视野里最后残留的,是漫天翻卷的、吞噬一切的惨白。
风雪撕扯着她单薄的棉衣,像无数只无形的手,要把她撕碎、扬散在这片冰封的地狱里。
更清晰的,是那道冰冷的金属门。
就在她身后,咫尺之遥。
那扇属于她“家”的门。
门内透出微弱昏黄的烛光,勾勒出两个依偎在厚厚窗帘缝隙后的身影。
她的丈夫陈浩,那个她省吃俭用、加班加点供养的男人,正搂着另一个女人——她曾经信任的闺蜜柳雪。
陈浩的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笑,一丝混合着轻蔑与不耐的笑。
他抬手,窗帘缝隙被无情地拉严了。
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,也彻底隔绝了她生的希望。
“找不到吃的?
那就死在外面好了!
废物!”
陈浩那淬了毒的声音,隔着风雪和门板,最后一次狠狠凿进她的耳膜。
最后一点意识也即将被冻硬、碾碎。
灵魂像是被一只巨手从僵硬冰冷的躯壳里粗暴地拽离,抛向无边的黑暗深渊……“呃——!”
苏晚猛地倒抽一口冷气,如同溺水者骤然冲破水面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
眼前是刺目的光。
不是雪盲的白,是温暖的、带着尘埃在光束中跳舞的……阳光?
她剧烈地喘息着,喉咙干涩发紧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。
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,黏腻地贴在皮肤上。
她猛地坐起身,环顾四周。
米色的窗帘半拉着,阳光透过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方块。
床头柜上摆着廉价但崭新的台灯,旁边是她和陈浩的合影——照片里她笑得温顺而满足,陈浩的手看似亲昵地搭在她肩上,如今看来,那眼神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