腐土的气息钻进鼻腔时,曲昭月的第一个念头是——他们竟连张草席都舍不得给。
她的后背紧贴着粗糙的棺木,嫁衣金线磨得肩胛生疼。
嘴里铁锈味翻涌,舌尖抵到半截断齿,才想起昏迷前那场"送嫁":继母带着笑往她嘴里灌药,父亲别过脸不敢看她,而那位传旨的太监,正用绢帕擦拭碰过她的手指。
"商贾之女配享亲王哀荣,可是天大的福分。
"棺盖合拢的闷响犹在耳畔,此刻却被另一种声音取代——土层外隐约传来战马嘶鸣,间杂着利刃破空的锐响。
曲昭月突然笑了,染血的唇瓣在黑暗中绽出疯色。
"萧景明..."她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,指甲抠进棺木缝隙,"你死了都要连累我陪葬?
"右腕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痛痒。
曲昭月艰难屈起膝盖,用嫁衣金钗挑破腕间皮肤。
一点猩红渗出,旋即被透明丝线般的活物缠绕吞噬。
"小东西,饿坏了?
"她凝视着逐渐显现的血蛊,这是外祖母临终前种在她体内的本命蛊。
十年蛰伏,竟在将死之日苏醒。
蛊虫吸饱鲜血后,她咬破舌尖,将血珠滴在棺盖接缝处。
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,混着泥土的雪水淅沥漏下。
借着这点湿气,曲昭月摸到腰间暗袋——那里藏着她偷偷收集的七种毒虫干尸。
"凤凰衣、断肠草、鹤顶红..."她将毒粉混着鲜血涂抹在蛊虫背上,"你们拿这些招待我,我总得...回礼。
"地面突然剧烈震动。
曲昭月听见战马惊惶的嘶鸣,还有士兵慌乱的呼喊:"北狄人偷袭!
保护殿下——""殿下?
"她指尖一顿,"不是已经..."轰然巨响中,棺盖被外力劈开半尺。
一柄染血的陌刀卡在缝隙间,持刀人似乎也愣住了。
曲昭月趁机将血蛊弹向刀身,蛊虫顺着手臂窜入对方甲胄。
"啊!
"惨叫声中,她踹开残棺,裹着满身腥土滚出坟坑。
朔风卷着雪粒子抽在脸上,这才看清周遭——遍地横尸中,数十名北狄骑兵正在屠杀穿玄甲的士卒。
一支流箭擦过耳际,曲昭月踉跄扑向最近的掩体——具覆着银甲的尸体。
当看清对方面容时,她瞳孔骤缩。
男人眉间一点朱砂痣,正是画像上七皇子萧景明的特征。
可本该死去多时的尸体,此刻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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